寒武纪

mark16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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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太阳金色的光辉洒在城市里，街上以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上班族们显得分外的神采奕奕，个个健步如飞。饭店也都撑起了门面，吞吐着腆胸叠肚，油头粉面，花枝招展，嗲声嗲气的非常男女。小吃摊的锅里也冒出喷香的热气，街角的发廊里也燃起了粉红的小灯--------夜幕快降临了。
在张楚的咆哮声与任贤齐的无病呻吟中，校门口显得极度混乱，中国的人口问题在此也显得尤为突出，顿时，方圆几十米，便如同沸水中的饺子，热闹极了。但不过一刻钟的光景，那场面便沸腾干了，校门口剩下三两个 等没生意做了才收摊回家的老奶奶和一个背着书包形容憔悴东张西望脚下没完没了”画八卦”的男生。
鲁迅的发型，乔丹的脸，成龙的鼻子，冯巩的眼，尽管都是名人的大件，但组装起来总没有名人那种效应，倒也沾了一点名人的灵气，因为有人说他像《一个都不能少》里略显痴呆的主人公张慧科。
此时，那个“张慧科”的脸像余辉中的影子一样越拉越长一双小眼睛向四外望着，而路人大都被看得捂着腰包，低头匆匆而过。
“天哪，回趟家也不至于用这么长的时间吧！唉，要冷静，女人嘛，这样是很正常的，也许这时她已经出家门了。绅士，绅士，要绅士一点。”
“张慧科”自我安慰着，在校门口转来转去。
这时，门卫出来位老教工看了“张慧科”一眼，用一把大锁锁上了校门，又瞧了一眼，才钻进门卫屋里。
“张慧科”低头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天。
“苍天呀！就算女人也不必这么慢吧！会不会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
一场“电影”在“张慧科”眼前上映起来：
“救命------救命-------”她在前面踉跄地边跑边喊，头发是披散的，不，还是飘逸的好。
后面有四个人在追，绿绿的眼睛，血红的舌头，森白的牙齿。
一片枯叶飘落到地上。
突然天地间一道厉闪。
后面的四个人已倒在血泊之中，她却依偎在自己的胸前。
手中的剑尚凝着一滴鲜红的血。
冷风又掀起她那飘逸的长发。
“没事吧？我送你回家。”
黄昏、夕阳、晚风、飘叶。
四条死尸。一对身影。
哈哈，最经典的英雄救美。
正当“张慧科”自我陶醉的时候，那头飘逸的长发已来到面前。
“不好意思，韩无羁，让你久等了。”长发被甩起，露出一张微红的脸。
那个“张慧科”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神儿一愣，面部肌肉随即给予极大的支持。一张本已拉得老长的脸，也在瞬间被嘴边的咀嚼肌挤成了一张笑脸。
“是吗？没有让我久等呀，你挺快的。”韩无羁道。
“哦！好吧。那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马路上，发现招引过来的目光要明显多于两个人平时单独走在马路上的总和。看来当年陈景润没有带上个女友到街上体验生活绝对是个失误。
“韩无羁，你说的那个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韩无羁猛一低头，正好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来了一次对视，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啊--一个老头——是男的。”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说话时最怕看着别人，特别是别人的眼睛。
“他教物理猛吗？”
韩无羁看了眼蓝黑色的天，说：“呵！怎一个‘猛’字了得！可以说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我真怀疑他小时候是不是也学牛顿，坐在菠萝树下，让菠萝砸开了窍！”
“哈哈，拜托，菠萝不长在树上。”
于是，韩无羁也满意地笑了。
路灯不知在什么时候亮了。
韩无羁终于意识到了爱因斯坦的伟大，等美女是一日三秋，而送美女却是三秋一日了。因为目的地已在眼前。
一进门，韩无羁就冲着老师喊：“老师，这是我的同学，她是曹寒。”
曹寒一甩那飘逸的长发，冲着老师点头一笑。面对曹寒的招牌姿势，老师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说了句“好，坐吧。”便忙自己的去了。
曹寒心想：看来老师真没浪费他这‘老’字。
这个所谓的家教就是在个得像孙悟空掌心似的屋子里坐着十几个“小猴”和一个如来般的老师，几张长条桌了便是课桌，几个大小不一的凳子便算是座位。
在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画了一个斜面和一个小木块，也只画上这些。如果屋里再加上一点昏黄如豆的灯光的话，构成公益广告，一定能换取丰富的口水和可怜的金钱。
曹寒找了个较高的凳子坐下了，韩无羁忙摸了把椅子坐在她左边。
  在这样的教班里上课大都有三大好处：
一、通常会很快进入学习状态。你会觉得在这儿要是不努力，会是个很大很大的浪费。浪费的不仅是金钱，还有机会。
二、通常会使鼻孔或嘴巴大的人感到心里安慰。你会觉得这儿人多得简直“难于呼吸视听“。那么点氧气刚吸进鼻孔还没等呼出来，就让别人抢去了多半，疯狂得想用火柴支起鼻孔开拔光里面的鼻毛。但事实上他那个周瑜正打着你这个黄盖，你也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被挤得充满裂痕的墙。
三、通常你会闻出老师家里的晚餐是否达到了小康水平，为你无尽的饥饿雪上加霜，使你的唾液腺会在瞬间分泌大量唾液。但又不能说话，因为那很有可能地喷到老师的脸上或黑板上的小木块上，所以只能忍下去，咽到肚子里。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看来要想学有大成，不进四五个这样的班是不成的出来以后就算考不上，也大可前去东瀛，做个忍者。
韩无羁挺直了身子坐着，而两只眼睛和一颗心早已极度“右倾”，整个人跟比萨斜塔似的，颇有半身不遂的征象，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画着。
“哎，韩无羁，你在干什么？”曹寒悄声问。
韩无羁被问得一怔，以为曹寒是不是真的由于大脑缺氧而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不过漂亮的女孩变愚蠢总比难看的女孩变精明要可爱多了。
韩无羁刚想回答“我再好好学习呀！”一低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鬼使神差地在本上画了好些“心”，忙窘然道：“没什么，没什么，画孙悟空，孙悟空……”
曹寒微微一笑，悄声问道：“哎，这老师姓什么？”
“孙呀！哦，不是，不是，姓牛，牛顿的牛。”韩无羁边说边在“心”上添着鼻子，眼睛。
“呵呵，跟你访问正经的呢！”
“对呀！我也没在这儿跟你耍流氓。你瞧他这体格是姓牛。”
“又犯贫，不过他倒真的很牛……”
“同学们这章我们就算讲完了。不难，就是斜面啦，木块的，该讲的都讲了。”牛老师粗着嗓子说，“听说你们马上要期中考试了，看看你们在我这里有没有成效。其实，大家到我这来学习，就是为了将来能有出息，啊，这个，简单地说吧，有了出息也就有了钱，有了钱……有了钱……最起码不用像老师我一样住这么破的房子。”牛老师为了激起学生对渺茫未来的美好憧憬，理论联系实际，一语道破天机。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路上小心。”
韩无羁揉了揉眼睛，发现墙上的挂钟已是九点半了。
曹寒和韩无羁先后出了门，楼道里漆黑一片。
“韩无羁呀，这儿没灯吗？”
“不知道，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有没有。”
“呵呵……”
“你小心一点啊，别摔着。”
“知道啦！”
于是二人就这样摸索下了楼。
晚上的空气很特别，不像早上的清新，不像中午的干燥，因为是特别，所以晚上的空气很安详。
“哎，曹寒，天这么晚了，”哦，是呀再见吧！“
“咳咳……明天见。“韩无羁本来想送曹寒回家，但却被一句”再见吧“给否掉了，只好干咳了两下。
“哦-----那-------你------天挺冷的，你穿我的外衣吧，我家离这儿挺近的。“韩无羁忽然感到心跳另快了。
“不用了，谢谢。我下发精神精神，回家还有好多作业呢！“曹寒笑道，”再说你刚才不也咳嗽了吗？“
韩无羁听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好吧，路上小心。“
“再见啦。“曹寒冲着韩无羁挥了挥手。
韩无羁笑了笑，转过身，板挺地走了。就好像曹寒在一直目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