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啥愣着干嘛？进去看看雪凝吧！”明浩似乎并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朝门外走去，身后跟着四个黑衣大汉，还拖拉着一个被打得脸快肿成馒头的男人，他全身赤裸着，一根鸡巴歪在左侧大腿上，不过歪的角度很夸张，应该是断了。
随着身后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我站在紧闭的卧室门前，几次尝试着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可迟迟没有拧动。
我不敢，不敢面对雪凝受辱之后的模样，更不敢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离去而造成的。如果我离开前，再上去看她一眼，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走了进去。雪凝正蜷缩在被子里，侧身背对着房门的方向。我缓缓坐到床边，雪凝没有动，似乎她也没有准备好如何来面对我。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终于还是我先沉不住气，手指轻轻挽起她的发丝，雪凝的身体颤了颤，双目依旧紧闭。此时她的脸颊因为肿胀而高高隆起，她一定很疼吧。
“对不起，我来晚了……”话一出口，我就不争气的哽咽起来。
一只熟悉的玉手握住了我，温度却是那么冰冷。
“我很开心，凡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雪凝的声音带着嘶哑，转头深情的望向我，可因为肿胀，让她连睁眼都变得困难。
“雪凝……”我想抱起她，可她这幅虚弱的模样，让我根本不敢。
“凡哥，你走吧，我没事。”雪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倔强的将身子转了过去。
“安心睡吧，我陪着你。”我伸手擦去她的泪水，顺手想掀开被子看看她有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不要！你走！我不需要你可怜我！”雪凝拨开我的手，我明白她不想让我看见此时难看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由她推搡着我，只是静静的拍打着她的粉背，雪凝原本清瘦的身体，因为努力压抑着抽泣，不停的颤抖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凝疲惫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感觉着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转身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打开手机，画面还定格在出发前铁锤那个畜生发来的图片，想到他被明浩废了的样子，有此报应也是活该。
不过明浩怎么来的比我还快，难道说雪凝在危险时还是会先想到他？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心酸。不过和我比起来，明浩处理问题的手段要强得多，他确实是在危难时刻更值得信任的朋友。
突然一声微信提示音传来，这个时候能给我发消息的只有妻子。打开一看，顿时让我这段时间低落的心情好了很多。岳父的身体逐渐转好，明天晚上她就要回家了。
这一晚雪凝睡的很不踏实，几次在睡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也时不时的挣扎两下。我刚刚不想再次揭开雪凝的伤疤，没有问她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明浩来的时候，铁锤有没有得手呢？
我又打开了QQ群，这里是我了解真相最好的地方。
我咬着牙继续看下去，第二张照片是雪凝巨乳的特写，铁锤的大手狠狠掐住嫩乳的根部，原本秀美的乳头因为血液无法流通而翘得很高，颜色也涨成青紫色。这家伙简直是变态，就算是嫖娼也没有玩得这么狠的！
接下来，是雪凝全身的裸照、下体的特写，一张张不堪入目的图片，反复刺激着我的神经。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根刚刚已经被明浩废掉的鸡巴，正靠在雪凝的唇边，可雪凝一直死咬着嘴唇，是的，她还在努力抗争着。
可紧接着下面一段视频让我的心碎了，铁锤这个变态似乎是将手机固定在了某处，劈头盖脸的对雪凝一顿猛打，鼻血顿时流了出来。
刚才看见铁锤的惨样我还觉得明浩下手太重了，可画面中雪凝凄惨的样子，我真后悔刚才怎么没给他补上几脚，这个渣男打死他也不值得可怜。
接下来我看到铁锤的鸡巴紧紧贴在雪凝的小穴，这个时候只要他念头一动就可以插入了，看着他那青筋缠绕的阴茎，我的手颤抖着，似乎连滑动屏幕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滑了下去。想象中的噩梦没有出现，只有一群狼友焦急催促的话语，铁锤再也没有发出任何消息。这就结束了？明浩来的这么及时吗？
带着疑问我拼命的滑动着，可迟迟没再见到铁锤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群里狼友的兴趣点逐渐转移到别的话题，似乎忘了铁锤的存在。
我悄悄走到阳台，打开窗子。凌晨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意，这个夏天终于要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闹铃吵醒，昨天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一起身，后背疼得厉害。匆匆洗了把脸，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却看见正在穿衣服的雪凝，小丫头一见到我进来，又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快起来洗漱，我刚才点了早饭，一会儿外卖就送来了。”我笑着掀起她头上一角，这小妮子还死死抓着不放手。
“讨厌！女孩子穿衣服，你也要看着吗？”雪凝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可比昨天好了很多。
看她态度坚决，我只好退出门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雪凝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没一会儿外卖就送来了，趁着这会儿没事我帮她把衣服都装进了箱子，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一来雪凝以前在夜店的朋友知道这个地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人来骚扰她；二来也要防止铁锤的报复。
“好丰盛啊，这不是逼我长肉吗？”听见客厅传来雪凝的叫声我走了出来，她正坐在餐桌旁，拿起一个包子吃着呢。
“你是气死人的体质，吃多少都不会胖的！”坐在雪凝对面，今天她破天荒的穿了套长袖睡衣。趁她没注意，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颊已经消肿了，只是几个红印还挺明显的。
“别看了！是不是丑的要死？不做你对面了！”雪凝不满的把椅子搬到我的身旁，可我看她走路姿势似乎不太自然。
“你的腿没事吧？”我关心的问道，可这小妮子就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啃着肉包子。
“对了，今天我也不去公司了，一会儿去帮你换个地方住！”
“不用，这里挺好的，再说房租都交了，还有三个月才到期呢。”雪凝低着头喝了口牛奶，没有看我。
“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钱，可这里太危险了，铁锤随时可能来报复你……”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看来你也认识昨天那个人，明浩也是这么叫他的。”
“他也认识？不可能啊！”我完全想不出，明浩怎么会和那个人渣有交集。
“他比你了解的要复杂很多，对了，你昨天怎么我出事了呢？”雪凝似乎不太想谈明浩，很快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我……我是在QQ群里看到的……”我犹豫着，还是把实话讲了出来，顺便将手机拿了出来，不过我只是打开了大门那张图片。
“没想到你还加这种群，人面兽心！”雪凝小脸一下子绷起来，看得我心里发毛。
“这……这不是我的账号……”我结结巴巴解释着，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哈哈，了解了解，男人不都是这个德行吗，看你紧张的！”
看着她那柔美的脸蛋上还挂着伤痕，手指不自觉缓缓抚摸上去。雪凝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躲闪，原本盯着我的眼睛也垂了下去，羞得不敢看我。
屋里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我突然有点后悔了，现在我俩的状态是不是太暧昧了……
就在这时一阵铃传来，明浩这电话来的太及时了。
“凡哥，别跟雪凝腻歪了，差不多就来公司一趟吧！来了个大活儿，我们等着你呢！”明浩的大嗓门，不用免提就能让整个屋子听得清清楚楚。我偷偷看了雪凝一眼，她羞红着小脸，假装在看手机。
“那你等着我会儿，马上就过去！”我挂断电话，看了眼还在低头看微博的雪凝。自己这么跑了是不是太不仗义了？当初我受伤了，她可是一刻不离的照顾我。
“快走吧，多赚点钱，给我交房租！”雪凝看我瞧着她，知道我是不好意思开口。
“好，一会儿处理好了，我就来接你去看新房子！”
一进公司，就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没想到明浩正叼着烟，玩LOL呢。
“哪个公司的，人呢？”我急匆匆的跑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桌上的红牛喝起来，来到他这我自然不用客气。
“凡哥，你先坐会儿，我打完这局再跟你说！我跟你说，这局我势在必得啊，对面菜的要死！”
片刻后，随着明浩一声叹息，不出意外又输掉了。
“行了吧，快说什么活儿，现在设计组都闲着呢，我得快点安排下去。”我不耐烦的催促道。
“嘿嘿，其实没有业务，我是怕你乐不思蜀了！”明浩猥琐的笑着，露出看透一切的模样。
“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跟明浩这么多年，他应该了解我“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跟雪凝走的太近了？”明浩的话让我一下子愣在当场，这不像是他该说的话啊。
“我们没什么的，只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直陪着我，你了解我，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跟雪凝现在的关系。
“你不明白患难见真情的道理吗？凡哥，当初我是看你寂寞，想让雪凝陪你玩玩。可你要知道玩玩的不能动感情，动感情的不能玩。走到现在这一步，你敢说自己对雪凝没有感情吗？”
“我有，可那……那也只是朋友，兄妹间的感情。”
“哈哈，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会撒谎的人。”明浩笑着给我递过来一颗烟，我推了回去，可他又给我递过来，顺手给我点上了。
“唉……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可我绝对不会像你说的玩玩。”
久违的烟草香气冲入大脑，不由得有些眩晕。
“这才危险，随便玩玩就像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你一旦动了感情，想收回来就难了。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在我家，我跟雪凝那点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周密，没想到明浩早就知道了。
“不止我知道，你以为雪凝不知道吗？其实从你一起床，我们就听见了。不然她会防抗那么强烈吗？我那晚就是想让你知道雪凝究竟是个什么人，她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可是她现在改了，咱们不应该给她一次机会吗？”我完全不赞同明浩的说法，我觉得雪凝内心还是个好女孩。
“改了？你觉得她真改了，她那天为什么还要跟以前的朋友混在一起？要是真想悔改，就该直接拒绝。当时我就在她身边，她说不去，谁也不敢怎么样她！”
“那时候是我惹她生气了，她故意气我的。”
“一凡，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以为她会不知道自己过去会发生什么？我敢说，她以前对别人也干过这种事情，这在夜场太常见了，既然选择离开了就别再回去，不然保准有人整她。那天如果不是看你被人打了，这种事我连管都懒得管！”
“不可能，我了解她……”虽然明浩似乎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经常出入酒吧夜场肯定比我了解那些人，可我内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那你觉得雪凝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你，就因为你比我帅吗？你错了，是因为她了解我，就像我了解她一样。我们就是交换关系，不参杂任何感情。而你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更喜欢对跟你无关的事情投入太多感情。也怪我，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你，没让你看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你现在跟这个社会脱节了，知道吗？”明浩说话时一直紧紧盯着我。
“我就是跟你不一样，但我觉得自己没错。你干什么都不谈感情，看雪凝也是人，她肯定能感觉到谁对她好，谁对她只是玩玩。其实她很可怜，如果不是大学遇到个人渣男朋友，也不会堕落至此。”我据理力争着。
“好好好，咱们不谈雪凝是怎么想的。就说她现在摆明了是在追你，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琪琪每年都来公司和大家一起年终聚会，你今年就不让她来了吗？到时候闲言碎语的传过去，我怕你们的感情真完了！”
“别说了！”我猛吸了几口香烟，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想过，现在我跟雪凝的关系根本不敢让妻子知道。
“你跟琪琪风风雨雨七年多了，我也算一直看着你们走过来的。虽然现在离婚了，可实际的原因我也都知道。你们早晚还是要在一起的。操！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就怪你这磨磨唧唧的性格，琪琪那么喜欢你，当初还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说老子不离，爱咋咋地吧！”
“你说的容易，我那老岳父都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了，我们敢不答应嘛！别提了，一说就烦死。”
“行，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听我的，雪凝那边你不用去了。刚才让人陪她去医院了，新房子也租好了，就在对面保利新城，上班也方便。”
“雪凝住院了？被打几下不至于吧？”明浩的话，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操！她没跟你说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昨天我过去时候，铁锤那王八蛋正拿着他那铁家伙捅雪凝下面呢，流了好多血。我当时就想送她去医院，没想到刚到门口，听见你在外面叫门，这丫头又变卦了，死活不去，非要等明天再说。”
“她没跟我说啊，这个傻丫头……感染了怎么办？”我急忙拿出手机想要问问雪凝的情况。
“凡哥，你听我的，最好装不知道，对你对她都好。而且我联系医院那边了，大夫肯定会好好治的。”明浩一把抢过了手机，扔在桌子上。
“可……可我不放心啊。其实昨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雪凝楼下，如果我再上去看看，也许就没事了……”
“哈哈，我就说你俩有事，大半夜跑她那狗窝去，肯定没干好事！”
“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对了，你怎么认识铁锤的？他带的什么家伙？”
“铁锤谁不认识？N市有名的老变态，天天出门随身带着个铁棍子，专往女人下面杵，小姐都不敢接的人物。不过最近他太张狂了，以为自己多牛逼似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操！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昨天老子一脚把他废了，看他还怎么嚣张！”明浩一脸得意的说着，可我听到他说雪凝是他的女人，心里不自觉有些酸酸的。
“不会有麻烦吧？我看你那一脚挺狠的……”说实话，我真的担心，万一人家报警，以后会很麻烦。
“放心吧，黑虎那几个小弟很专业的，一进门就拍照了，他敢报警，自己先进去蹲几年。就是可惜了老子的五万块钱。”
“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明浩这些年，整天在社会上混，不少黑道人物看在钱的份上，都会给他点面子。曾经我很讨厌他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自己还是太单纯了，那种情况下，没有明浩，我一个人真处理不来。
回到办公室，我还是想问问雪凝的情况，犹豫了几次，也没有发出去。明浩是对的，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还是别让彼此尴尬了。
浑浑噩噩的坐到中午，明浩叫我去吃午饭，也懒得出去了，让他随便给我带一份回来。正盘算着晚上给妻子做顿接风晚宴，忽然微信提示音响了下，妻子说晚上到家会晚一些，让我自己吃点。
刚刚还在研究菜谱的我，顿时没了兴致。
算了，十来天都熬过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